临海镇位于瓦兰纳的东南部,紧邻着瓦兰纳天教国在南汐海的港口晨汐港,因此这里成了旅客前往内陆的中转站。
缇娜讨厌这个地方,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因为这里鱼龙混杂。
商人,旅客,雇佣兵,农夫;酒鬼,流氓,无赖,瘪子。
什么样的人都有。
而这些人有个共同的特质便是让人心生厌恶。
缇娜是临海镇上一个小酒吧的酒女,她每天的工作就是穿梭在这些身上散发着马粪味的讨厌鬼之间,端上用大号木杯盛的麦酒。
酒馆虽小,但生意兴隆。
尤其是到了晚上,缇娜基本上没有歇脚的机会。
缇娜是个刚满十八岁的妙龄女孩,但是她的青春并不如其他女孩一样快乐。
从客观来说缇娜属于很漂亮的姑娘——留着暗红色的披肩发,白皙端正的面容让人看上去很舒服。但是……她是个奴隶。
每个奴隶主为了防止奴隶逃跑都会给他们拴上脚链。
没有自由,没有人权,没有财产,甚至她的名字都是酒馆的雇主给她取的。
好听的名字能得到客人的好感。
经常有客人会问:“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缇娜?哟呵,挺骚气的名字啊!将来要好好让老子乐呵乐呵啊!哈哈哈哈哈!”
随后会在缇娜的屁股上拍了两下,并说:“哎呦!手滑了!呵哈哈哈哈!”
天天都会有的骚扰和永远干不完的活,这就是缇娜五年以来的生活。
有时候,缇娜会望着远处田中正在耕种的黄牛出了神,她觉得这些牲畜的生活都比自己要快乐几分。
虽然厌恶和疲倦始终笼罩着她的内心,但事实上她一直没有什么实感,或者说已经对着一切都麻木了。
以后、一生、一辈子都要这样过下去。
没有希望,更没有值得去怀念的事情,因为缇娜失去了五年之前的所有记忆。
五年前从一次睡梦中醒来之后,她便一直是一个奴隶。
之后几经转折,缇娜被克里斯蒂的奴隶主卖给了现在酒馆雇主。(瓦兰纳天教教规严禁奴隶的存在,但在管理松散的边界地区这种情况时有发生)
“嘭。”
酒馆的木门被人从屋外用脚蹬开,声音很响但是盖不过酒馆内的喧闹声,因此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两名身材魁梧的大汉从门外走了进来,两人都穿着无袖麻布衫,结实的臂膀裸露在外面。
“哟!缇娜妹子!老夫来喝酒啦!”
走在前面的壮汉见到正在端酒的缇娜,在空中摇晃着右臂向她打招呼。
这个人叫维鲁,是当地一个大型农场的农场主,跟在维鲁身后的是他的一名帮工叫赛奈斯,两个人都是这家酒馆的常客,缇娜自然认识他们。在众多客人中,这两位算是比较“文明”的,动作和言辞虽然比较粗鲁,不过露娜挺喜欢他们两直爽的性格。
“啊,维鲁场主晚上好!还有赛奈斯先生也贵安,里边请。”
缇娜摆出营业式的笑容,照顾好这边的客人之后就小跑着来到两人的木桌旁。
“两位今晚要点些什么?”
“老样子!先上两大杯麦酒!”
“好的,两位稍等。”
缇娜从吧台取来两个大号木杯,从吧台后的酒桶里倒满后送到了两人面前,维鲁接过酒杯一下子闷下半杯。
“哈!晚上的麦酒真是爽!爽啊!”
维鲁抬起手抹了抹嘴巴,脸上露出了满意的表情,随后将视线转向了缇娜。
“今晚忙不忙啊缇娜妹子?”
“今晚还不算忙,虽然客人也挺多但都比较安分,其实只要不闹事就没什么问题。”
“不忙就来陪我们说说话哈?”
缇娜环顾了一下酒店,确认现在没有人需要点单之后才坐了下来。
陪客人聊天也是她经常需要面对的工作。
“哎呀呀,每天这样真是辛苦你了缇娜。哎……你这样的女孩竟然还是个奴隶真是……我们又帮不了你,”
说这话的时候维鲁场主瞟了一眼缇娜双脚上的铁链,但缇娜只是摆了摆手。
“没事,已经习惯了……”
“说起来啊缇娜妹子,你有没有听说最近的风头有点紧?”
维鲁刻意压低了声音,似乎不想让周围的人听到自己的话。
“除了最近闹事的人少了很多,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也没有从客人那里听到过……您指的是什么方面?”
酒吧来往的人很多,自然会有一些流言传到缇娜的耳中,但她没搞清楚维鲁场主所指的内容。
“听说前几周开始有教会和军队的人在附近巡查,原因是因为最近这个地区有点乱,解决混乱的同时也在排查一些非法奴隶的问题。”
五年来第一次出现的希望让缇娜一下子挺直了上身,惊讶地看着维鲁场主。
“缇娜妹子你先别太高兴……这些都是我从来农场买货的人那里听来的,他们最近都在往内陆搬迁,说是海盗开始在沿海以及附近的城镇活跃。”
她思索了一下,觉得这个消息不太靠谱。
“如果真是这样,老板早就应该把我藏在哪个稻草房了吧?”
赛奈斯抿了一口麦酒后摇了摇头。
“我要是海盗的话,抢劫目标肯定会选择晨汐港,这附近没有比那里更值钱的地方了吧?那儿的货物可是随地堆的。”
缇娜接过话说:
“晨汐港要是出事了,这边一定是最先知道的。”
赛奈斯和缇娜同时将怀疑的目光对准了维鲁场主。
“嗨,可别都看我啊,我也是从别人嘴里听来的,老夫不也是为了缇娜妹子着想嘛……”
维鲁喝了口酒,用酒杯挡住了自己的脸上不想让两个人看到自己尴尬的表情,同时他下意识地将视线移向窗外。
一瞬间,维鲁的动作像是冻僵了一样停住不动,随后便听到酒杯被砸到桌上的声音。
“我说……今天有什么夜市之类的活动么?”
“应该没有。”
“从刚才开始就不断有人从外面的广场朝北奔去,而且……今晚是不是有点太亮了?”
缇娜顺着维鲁的视线转向窗外,外面确实如维鲁所说像是5月举办的夜间集市一样灯火通明。
难道是军队来到了临海镇?可是这些在奔跑的人群又是怎么回事?
缇娜思考着各种可能性,就在这时她的鼻子突然捕捉到一丝异味。
这是……焦味?
回想起刚才维鲁所说的传言,那些海盗烧杀抢掠的场景在脑中闪过,内心产生了不详的预感。
“嘭!”
酒馆的木门第二次被踢开,门外一下冲进来了好几个穿着皮大衣手持着弯刀的人,酒馆内的油灯和火把照亮了他们写满了杀意的面孔。
缇娜看到了他们衣服上用白线绣的骷髅头,明白了这伙人的身份就是海盗。
酒馆内的所有人立马站了起来,但海盗来得太突然,根本没有给他们反应的时间,坐在最靠近门口的几名客人最先栽倒在弯刀下。
海盗的叫喊声,客人的惨叫声回荡在酒馆。
血液急速涌向脑部,缇娜因为这突然的袭击而惊呆在了原地,双脚像是陷在泥浆里一样无法挪动。
一些客人有携带武器,但在他们拔剑之前海盗就已经挥刀砍下,握剑的右手被砍断落在了地上。客人发出剧痛的嚎叫,但紧接着又被海盗补上一刀撕裂了喉咙。
恐惧快速向缇娜的全身蔓延,她觉得自己应该逃跑,可是身体根本不听使唤。
她感觉自己的肩膀被想向拽后了一下,维鲁场主越过她冲向了海盗。
“缇娜妹子快走!”
维鲁顾不上回头,直接挥拳朝正在袭击别人的海盗打去。他和赛奈斯都很勇猛,都是平时和在田里作乱的野猪搏斗锻炼出来的。
“走……嗯……走……”
缇娜死死抓住桌子的边缘,送开手又再次按住将身体支撑着。
“走……”
腿上像是被绑着一麻袋的小麦抬不起来,缇娜艰难地挪动身体向酒馆的后门迈开脚步。
“走……逃……要逃跑啊!”
缇娜终于从极度的恐惧中寻回一点自己的意识,她清楚地明白如果在这里呆下去会有什么结果在等着她。
她绕过吧台,从楼梯后面的小道推开了后门。
推开门的瞬间,一阵热浪迎面扑到了缇娜的身上,之前闻到的焦味现在更为浓重。
缇娜睁大眼睛环视着周围,酒馆以南的所有屋子已经全部淹没在火海中,哭喊声不断从临海镇的四处传来。
“这……怎么会……”
缇娜无法相信傍晚时还整齐错落的小镇现在已经付之一炬。
看着这样的惨状,她的心脏越跳越快,不知为何头开始痛的厉害,是像崩裂一样的剧痛。缇娜被迫用双手捂住额头,蹲下身缩成一团想要减轻一丝痛苦。
缇娜不是没有体验过恐惧和害怕,但从来没有这样头痛过。
从身后的酒馆里发出了两声惨叫,缇娜听出是维鲁场主和赛奈斯的声音。
“两位……”
……不能……不能停下来!缇娜在心里重新提醒着自己,两位客人用性命为自己争取到的时间不能这样浪费。
这时头部的疼痛忽然像宫廷中的“神戏”一样完全消失,缇娜睁开因疼痛而紧闭的双眼,摸了摸额头感觉不到异样之后,撑起身体向前奔去。
该去哪?
那一瞬缇娜顿住了,随后决定往教堂跑。
瓦兰纳天教国是一个崇尚宗教的国家,国民的内心深处都以天教视为心灵依靠,此时缇娜也把象征天教的教堂作为僻难所。
**的脚链发出“哗啦哗啦”的摩擦声,这东西本来就是为了防止奴隶逃跑而存在,现在更是限制了缇娜的速度,她只能尽量以步行的幅度加快频率前进。
“嗨!在那边!”
缇娜回过头看到了从酒馆后门窜出来的海盗,他们正向自己的方向挥舞着弯刀召集同伙。
她赶紧用自己的全力一步一挪地朝教堂赶。
海盗们追赶的速度显然要比缇娜快,在闪过一个拐角后,离缇娜只有十几步远了。
“不要……不要!”
成功逃跑的希望正在泯灭,缇娜不停摇着头想否认这样的现实。
“不要!”
缇娜下意识一提脚想奔跑起来,却被脚链牢牢拉住并绊倒了另一只脚,身体前倾扑倒在了地上。
三个海盗很快跟了上来,从不同方向围住了缇娜。
毫无防备的一摔擦破了双臂的肘部,可她仍然试图将自己的身体支撑起来,一只手无力地伸向前方在空中颤抖着。
教堂的大门就在眼前。
“我说的没错吧,是有个女人跑掉了!”
“嘿嘿,大哥眼神真好!小妞让我瞅瞅!”
“我赌10加尔这女人是个贵妇!”
“蠢货!贵妇怎么可能跑到酒馆里去?”
“那就是去钓男人的贵妇!”
其中一个海盗为了看清缇娜的脸,拽住她的头发将她拉了起来,头皮传来的痛感让缇娜叫出了声。
“哟,挖到宝了啊!大哥,是个少女啊!还……还是个奴隶啊!”
“让我看看。”
领头的海盗伸手抬起了缇娜的下颚,两行泪水从少女的眼角滑落。
“真是中大奖了!年纪不大还是个奴隶,想必这家伙的主人应该有好好调教过她吧?”
“是这样吗大哥?”
“**果然是蠢货,没听说过克里斯蒂女奴隶的名声吗?瓦兰纳的奴隶都是从那边买过来的。”
“也就是说也就是说……”
被头领称作蠢货的海盗用拳头在空中比划着什么,然后接着说:
“我们可不可以先验验货?然后运到克里斯蒂那边再卖个好价钱?”
“哼,作为一个蠢货,这个借口还算聪明。”
说完,三个海盗的凶光同时对准了缇娜,缇娜想叫出声却被捂住了嘴巴,连衣裙背后的束带被一扯而断。
双手被其中一个海盗举过头顶按在了地上,无论缇娜怎么挣扎怎么用力乱蹬双脚都无济于事。
完了吗?这就是一切的结局吗?
在这里被海盗玷污,然后如他们计划的那样再被卖到克里斯蒂继续当奴隶?
缇娜的未来就如同是无尽的深渊,漆黑不见底。
“谁来……救……神啊……”
缇娜微弱的求救声甚至连她自己都听不清。
这时候——
“喂,你们几个杂种,给我滚开。”
一个冰冷的声音让正在施暴的海盗们停了下来,三人纷纷警戒得从腰间抽出弯刀朝声音的方向抬头看去。
教堂的门口出现了一个身穿暗灰色盔甲,披着墨绿色斗篷的人。盔甲包裹着全身没有露出空隙,只有头盔露出了鼻尖一下的部分。肩膀手臂还有胸甲都有草绿色和金色的镶边,胸甲的正中心印着一个三角形徽记。整套盔甲显得华丽,给人一种强势的压迫感。
感觉到来者身份不太一般,三个海盗暂时松开了缇娜,摆好架势警惕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你是什么人?瓦兰纳军队里来的?”
领头的海盗向前踏出一步,手持着弯刀在面前左右晃动,像蛇一样暗示着对方不要接近自己。
摆脱了海盗的束缚,缇娜终于得以解脱。
她坐起身,看到神秘人的嘴唇抽搐了一下,他丝毫没有畏惧三个海盗的意思,缓步从教堂的阶梯上走了下来。
——难道是天教的神灵派来营救自己的吗?
缇娜在心里这么问道。
不管他的身份是谁,神秘人现在带给她一种舒适的安全感。
“听说最近海上贸易有点萧条,因此打劫商船的海盗没了活干只好跑到内陆来当土匪……果真如此。”
他的话中字字透露着对三个海盗的蔑视,完全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缇娜看到他的手臂微微抖了一下,随即从腰间抽出一把剑。不同于海盗的弯刀,这把剑折射着靓丽的火光,整个剑身有着对称的笔直剑刃,很容易辨出这是把精心磨砺过的武器。
从剑鞘中发出干脆的滑声,他将剑水平举起对准了领头的海盗。
“我的名字叫莱文·奈特!记住这个名字!因为我将会是结束你们罪恶一生的人!”
莱文的话就好像死刑宣判一样震慑住了三个海盗,三人都同时向后退了一步。
“你……你们……看他的那身盔甲,要是把他杀了那些破铁皮能赚大钱的!一辈子都用不完的金子啊!还不……快解决了他!”
“可是大哥,你看他胸甲上的徽记!那……那可是‘希维尔骑士团’的徽记啊!”
莱文胸甲上的那个倒三角徽记是希维尔女王国的国徽,在中心刻上一个十字形标志就代表了隶属于“希维尔骑士团”这个组织。
“你真**是蠢货!‘希维尔骑士团’的人怎么可能出现在瓦兰纳境内?一定是装的!这个人一定是想吓唬我们然后自己带走这女人!上,干掉他!”
另外两个海盗觉得他的话有道理,发出狂野的叫声给自己壮胆,接着三人同时高举弯刀朝莱文冲去。
“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杂种。”
莱文轻声嘲笑着三个海盗,蹲下身用力向后一蹬迎面朝海盗撞去。
领头的海盗还没来得及朝莱文砍下一刀就被撞飞到一旁。
左侧的海盗试图趁莱文露出破绽的瞬间挥刀朝关节部位砍下去,右侧的海盗也有同样的想法。
然而莱文并没有调整姿势,直接用右手握住剑柄向后方扭转身体。速度很快,在弯刀接触到自己之前划过了左侧海盗的腹部,之后顺势转身挡下了最后一个海盗的刀刃。
“哼。”
莱文又嘲弄般地笑了一声,使力用剑顶开了弯刀,随后左手又从斗篷下抽出一把散发着银白色光明的剑挥向海盗没有防御的位置。
整套动作在短时间内连贯完成,三个海盗先后倒地。
莱文走到被撞飞的领头海盗跟前,没有给他爬起来的时间,直接朝他的胸口劈了下去。
海盗紧抓着胸口的剑刃发生痛苦的哀嚎,不一会手臂便倒在了地上。
莱文重新站起身,将双刃收了回去,回头瞅了缇娜几眼什么也没说,拉了拉斗篷便起步离开。
“等等……大人请等等!”
缇娜目睹了眼前发生的一切,莱文在自己已经绝望的时候出手相救,怎么可能就这样连一声道谢都没有就眼看着他离开呢。
她顾不上自己关节的伤痛,跌爬着追到了莱文的身后。
“大人请等下!”
缇娜跌了一下,双膝着地撑在了地上,再次高喊着自己的请求,莱文这才停下脚步转过身去。
“谢谢……谢谢您救了我!”
内心涌出的感激之情缇娜不知道怎样用语言表达,憋了半天也只有最简单的词语说了出来。
莱文站在原地没动也没有出声,他似乎在静静地凝视着缇娜。
缇娜看不清头盔下莱文的面容,但她能感觉到从黑暗下透出的温柔目光。
莱文出乎意料地单膝跪地,双手卸下了头盔夹在了腋下,火光照亮了他露出的面孔。
那是一张恍如隔世的憔悴面孔,腮帮留着胡渣,左脸的长发下有一道不是很显眼的伤疤。他的双眼暗淡无光,但此时却将略带颤抖的目光完全对准了缇娜的脸,似乎是见到了久未谋面的情人。
“……大人?奈特……大人?是这么称呼的吧?”
缇娜感觉莱文有些不对劲,看上去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莱文慢慢闭上了眼睛低下头,随后重新站起身戴上了头盔。
“没什么,只不过是惩罚海盗顺便救你的……不用放心上。”
与刚才的傲慢言辞不同,莱文的语调缓和了很多,甚至让缇娜听得很舒服。
“你……是个奴隶吗?”
莱文注意到了缇娜脚上的铁链,他走到缇娜身后重新抽出剑一下斩断了脚链的两端,两只铁环还留在脚踝。
“这铁环我暂时还没办法弄断,就先这样吧。”
“啊!谢谢奈特大人!”
“从今以后你就不是奴隶了。还有,叫我莱文就可以了。”
“啊……我这样的人怎么可以直呼大人的名字……”
“不用介意,我准许了。”
莱文扶过缇娜的右手将她搀扶起来。
“您……是瓦兰纳的军人吗?”
莱文摇了摇头。
“刚才海盗也说了,我隶属于‘希维尔骑士团’。”
“希维尔?骑士大人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有很多复杂的原因。”
莱文含糊地摆了摆手没有具体回答缇娜的问题,他观察了一下周围,发现不时有人影穿梭在镇中。
“那么……这里还很危险,你自己赶紧找一个安全的地方避难吧。”
这么嘱咐了一句,莱文便转身向教堂的后方走去,但是马上被赶上来的缇娜拉住了斗篷。
“骑士大人!骑士大人……我……能答应我一个请求吗?”
“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缇娜停顿了一下,眼神中流露出一种真挚感情。
“请让我做骑士大人的侍从吧!我想陪在奈特……不,莱文大人的身边!请收留我吧!”
莱文没有做声,眯起眼睛审视着缇娜。
“虽然我很感谢莱文大人的救命之恩,也知道突然提出这样的请求很贪婪……但是临海镇已经被毁了,我工作的酒馆也不在了……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那你的……”
莱文原本想问“那你的家人呢?”,说到一半马上反应过来缇娜可能是没有亲人在这个世界上了,因此在她年幼的时候便成了奴隶直到现在。
缇娜微弱地抽泣着,眼眶再次湿润,作为奴隶的五年来所挤压的痛苦统统爆发了出来。她跪在地上,双手紧捏着莱文的墨绿色斗篷,整个人的状态显得很虚弱。
莱文无奈地叹了口气,再次蹲下身将缇娜搀扶起来,掀起斗篷比较干净的一部分拭去了缇娜脸上的眼泪。
“你可以跟我走,但这并不意味着安全。”
“我……只要能够报答莱文大人的恩情……”
莱文伸出手摸了摸缇娜的头顶。
“那好吧……从现在起你便是我的贴身侍从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缇娜,这是奴隶主给我的名字。”
“呼……行吧。缇娜,跟我来。”
莱文拉起缇娜的手,她被莱文牵着朝教堂的后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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